新來的法國科技中心主任原來是個戲迷
「洋票友」戴維藝和郭小莊暢談平劇
【民生報/黃美惠】
1986-12-09

【本報專訪】一般的外交官,能說流利駐在國的語言,已頗能使人服氣,新到任的法國文化科技中心主任戴維藝卻不止於此──娶的是中國妻子,自己完全像個中國儒雅君子,自斟自酌起陳年紹興酒可以千杯不醉;最難得的是,談起中國平劇來還能如數家珍。

日昨一個餐聚的場合,戴維藝見到了「雅音小集」負責人郭小莊;這時候,戴維藝的另一項本領才顯出來──他要扮一扮新聞記者,問問小莊小姐,「國劇現代化」是怎麼個情形。

論表演經驗,戴維藝倒是不多。他笑著說,少有的上台經驗就是跑龍套,在「鳳還巢」裡扮過轎夫,「跑」得不亦樂乎。

可是他是十足中國戲曲的愛好者。四十年前在南京擔任法國駐華大使館三等祕書時,便從使館中國職員處受到薰陶,「鳳還巢」、「空城計」、「甘露寺」、「借東風」都熟得很,最喜愛「包公傳」裡的一折──「軋美案」。之後因工作關係,也常接觸到中國的平劇。

他向郭小莊告了個罪說:「不過我是舊腦筋,喜歡的是傳統的平劇。」也不免擔心:「現在台灣平劇發展如何?聽說年輕人都沒興趣了。」

郭小莊告訴他,不能說年輕人沒興趣,因為坐得下兩千人的國父紀念館,都有擠得滿滿的時候。只要能擷取國劇的精華,以新編的故事、新的表達方式,善用現代劇場的好處,使國劇藝術與時並進,同樣可以吸引新一代觀眾。

「用不用外國樂器?」戴維藝追著問,郭小莊搖頭:「胡琴等中國樂器多麼美!全部用國樂器的。」「妳本人是不是也接觸外國戲劇表演形式?受到影響?」郭小莊說,曾在紐約林肯中心附近賃屋住過一年,對西方表演形式不算陌生。

「保養嗓子」也是個話題。戴維藝笑道,紹興酒潤嗓子挺不錯。郭小莊卻是滴酒不沾的,辛辣菜餚也不吃。不過兩人談起程硯秋、金素琴的酒嗓子,也是津津樂道。

郭小莊奉上「雅音」錄製的音樂帶請大使鑑定平劇演員戴著耳機,在電腦化作業錄音室裡,製作出來的成果;戴維藝則應允下次雅音演出,一定到場欣賞,還特別叮嚀:「缺龍套找我,我有經驗。」

郭小莊一番話再加上自己「老戲迷」的身分,促使戴維藝對改進國劇更多思考,他已決定寫成文章,在民生報發表,以「就教於同好」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