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作家孟瑤揮別人間
享年八十一,一生創作豐富
【聯合報/江中明】
2000-10-08


資深作家、學者孟瑤六日下午因腎衰竭等多項病因,在三軍總醫院辭世,享年八十一。孟瑤畢生出入於學術、文學創作和戲劇間,三方面都有所成,她的「中國戲曲史」,至今仍是國內少見有系統的戲劇專史。

孟瑤,本名楊宗珍,湖北省漢口市人,民國八年生,重慶國立中央大學歷史學系畢業,曾任台中師範學院、南洋大學中文系教授和中興大學中文系教授、系主任。她的文學創作產量豐富,自民國四十二年第一本小說「心園」奠定文壇地位後,寫了近四十本小說;此外,她曾為省教育廳撰寫多本兒童讀物。

另在戲劇方面,愛戲成癡的孟瑤曾為「雅音小集」編寫「韓夫人」、「感天動地竇娥冤」等劇本。她更以歷史學的訓練投注在文學史研究上,撰寫「中國戲曲史」、「中國小說史」、「中國文學史」三本論述。

中研院近史所前所長、作家王聿均是孟瑤的大學同班同學,同屆外文系的同學還有資深作家潘人木。王聿均說,他記得孟瑤第一篇投稿是他主編公論報「日月潭」副刊時,是一篇題為「筆」的散文;他表示,孟瑤是位多才多藝的人,一生創作力很強。

住在台中的資深作家楊念慈和孟瑤是五十年的老友。他說,孟瑤來台後,有四十年住在台中,因此來往頻繁。他說,孟瑤的作品多是知識分子的故事,和他們這一輩作家充滿鄉土氣息不同。楊念慈推崇孟瑤對中文系教材和課程的貢獻;他說,他記得中興大學中文系是孟瑤擔任系主任後才開新文學課程,當時孟瑤邀請琦君教散文,由他教小說。

孟瑤的學生、中興大學中文系教授陳器文昨聞老師噩訊,傷痛難以自抑。多年近距離相處,她表示,孟瑤無論是生活方式、教書或是言談舉止,都帶著一些「悲劇英雄的走向」,平常很嚴肅、不苟言笑,很愛惜羽毛。她記得孟瑤上「史記」時,講到伯夷列傳、刺客列傳和項羽本紀、司馬遷時,對人物浸淫的深刻及生動的戲曲造詣,讓學生回到史詩的情境,為之動容。

陳器文說,孟瑤對學生「外冷內熱」,平日不熱絡,卻在學校成立崑曲社,黃昏時常帶著學生去學唱戲,後來孟瑤幫郭小莊編戲,還帶著學生到台北看戲,她個人認為恩師對她影響很深,卻也常感覺老師胸中有著「人文的悲涼」。

針對作品成就,目前教授現代文學的陳器文說,孟瑤對自己的作品依舊有著學者自我批判的本質,認為這些「小東西」是「覆甕而已」;她則認為孟瑤的作品是「以時代的滄桑和人物對歲月的痛惜為基調和底色」,而孟瑤生前曾說,她「可以所有的創作不傳,『中國戲曲史』總可傳世」,可見孟瑤重視學術更甚文學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