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臺北縣淡水沿著淡金公路往金山走,過了白沙灣沒多遠就到了老梅,記不起第一次到老梅是多久以前了,也忘了當時是專程前往,還是偶爾路過,但是老梅落日綺麗的景象,卻一直深印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老梅,光說其名或許知者不多,但是若在老梅下面再加上落日兩個字,或許它就會在某些人的記憶深處,活蹦活跳的出現了。事實上,老梅和落日實在不能分開來說,因為提起老梅,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十之八九會立刻想到它的落日美景,提及落日,也常讓人禁不住的憶及老梅,它們本來就是一體而不可分的。
到老梅,信步走在柔軟的沙灘上,望著滿載漁貨返航的漁船,望著寬闊的海面;心胸頓然為之開敞。已呼嘯奔騰鎮日的海浪,在傍晚時顯得特別的溫馴,它輕輕的推起浪頭,又緩緩的落下來,餘波由遠而近,輕擊著海邊,淹沒了人們留在沙灘上一雙雙雜亂的足跡。
太陽正迤迤邐邐的往西邊走去,看似緩慢,但是一眨眼它就要到海的盡頭去,這時的太陽突然變得好大,彷彿觸手可及,但事實上它離得是那麼的遠!突然彷彿就是在眼前的一堵高浪掀起,太陽的下緣就與海面接觸了,逐漸的下沉,這時,整個天,整個海面,全被染紅了,映在海邊觀賞落日的人們臉上、身上也都是紅通通的。突然,一隻歸巢的倦鳥急掠過海面,讓人不禁想起「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一段文章來。望著隨著波浪起伏的海面,夕陽彷彿也極不情願的在那上下著,但是它終於還是落了下去,天色隨著西方逐漸黯淡的餘輝而暗了下來,沙灘上的人也逐漸稀疏了,只剩下幾個朦朧的人影在那兒,彷彿仍在回味剛才的落日美景,不忍遽離。
假如人的一生一世恰如旭日之東升直至夕陽之西落,夕陽或不能和朝陽並論,但夕陽明知它之西落,即意味著一日之將盡,仍將它之餘輝照之大地而不讓朝陽專美於前,這種精神是值得暮年的人們去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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