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繞樑 氍毹有情 【宇業熒銀河筆記】早年曾在香港當選過「武俠皇后」，與電影、電視結過一段緣的郭小莊，真正獲得肯定享有盛名，則是在國劇藝術的表演上。 然而成名之前，若非俞大綱教授的慧眼識得良材，陪她拜入各大門派習藝，又為她改編舊戲，方才琢磨出她在國劇表演上的天分，讓原先認為她太花稍、演悲戲時哭都像笑的人也為之改觀。 一九七一年功夫電影方興，不滿二十歲的郭小莊即因為多年養成的國劇底子難自棄，被邀請出馬演出第一部電影「秋瑾」，她在戲中扮演高來高去的鑑湖女俠。該片次年參加第十屆金馬獎，受挫於「秋決」、「精武門」片，她個人卻於影片改名「驚天動地」在香港上演後，被選為第二屆武俠皇后。從此直到一九七四年，她共拍十幾部武俠片。如「雙龍出海」、「猛漢狂徒」等。可是，郭小莊是為國劇而生的，她是國劇的郭小莊，只是短暫屬於電視與電影。 爸爸愛戲不會唱，小莊坐科磨練 他們原籍河南滑縣，遷居省城開封。郭金河經商於一九四九年初到台灣，一九五○年底，託人把大女兒郭雅均先帶出已成共區的大陸，太太劉燕秋再從邊界爬鐵絲網進了香港，才得一家人在台團聚，只剩兩歲多的二女兒留在開封。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住在台北縣的郭家弄瓦，郭小莊出世了。 空軍大鵬劇校在台才開始招生，郭先生就想把長女郭雅均送進去，因捨不得骨肉離開，拖著就過去了。一九五九年六月一日，大鵬劇校又招生時，小莊已七歲半，郭小莊考慮再三，才因為不能再蹉跎時日，下決心送她進去成為小大鵬五科學生。 傳統的國劇教育多半採取「磨練」方式，童稚的郭小莊少不了受一些皮肉之苦。母親一星期看望一次女兒，骨肉之情溢於言表。父親不定期探望，在關懷備至中，還為學得私房功，再請蘇盛軾、李金和教授刀馬旦與蹻工，並演出「拾玉鐲」、「小放牛」、「文章會」等戲。 俞大綱把笑變哭，各大門派學戲 她原是主攻花旦兼習刀馬旦的，俞大綱要她包括青衣在內，及梅、尚、程、荀各門各派都要勤修以取其長。也有人勸俞教授不要白費心力，因為郭小莊太花稍，哭都像笑一樣。教授偏認為她有潛質，親自陪著東奔西走投拜各門各派名師，栽培後進，不輸大師齊如山早年在大陸幫助梅蘭芳。 俞大綱規定她勤讀背誦兩年的詩詞，為她改編舊劇，如荀派名劇「紅娘」，改了唱詞又由名琴師朱少龍修飾唱腔。努力加上名師教導，郭小莊成功了。一九七○年既得中華民國文藝協會的第一屆文藝獎章，又被選派參加少年國劇團赴日本萬國博覽會演出「金山寺」。同年加入中國電視公司為基本演員，定期演出國劇，並演出「董小宛」、「萬古流芳」等連續劇。 扮秋瑾日夜軋戲，桂英分身乏術 郭小莊比一般電影演員負擔更重者，是她還要在國劇方面付出更多心力。從一九七二年演出俞大綱新編國劇「王魁負桂英」成為代表作後，次年又訪美在華盛頓藝術中心並巡迴紐約等三十餘城市演出。她實在分身乏術了，父親與俞大綱教授也不贊成一心多用，因此於一九七四年隨國劇團再度赴美演出前，正式告別電影的演出。俞大綱教授忽於一九七七年五月二日在計程車內心臟病發逝世，郭小莊受的打擊沈重，所幸恩師已經把她領進門。這一年秋季她獲得教育部保送文化大學戲劇系就讀，時已靠近二十六歲了。 一九七九年郭小莊創辦「雅音小集」，以一個國劇改革者演出「白蛇與許仙」、「林沖夜奔」與「思凡下山」。 改革者郭小莊是愛國劇的，是受國劇教育薰陶的。反對改革者也是愛國劇的，懂國劇的。小莊需要有接受批評的雅量，但當有人指之抄襲毛婆江青樣板戲時，卻幾乎崩潰了。 作家孟瑤女士為「雅音小集」所作「江山繼有後承人」文章使郭小莊大受鼓舞。一九八○年三月「雅音」再演的「感天動地竇娥冤」即為孟瑤編劇。 歸越情雅音新機，姊姊變成伯母 八三年郭小莊回國，「雅音」再嘗試作更大幅度改革，包括壯大樂隊的陣容，並把樂團請到台下觀眾看不見的樂池中。又過了十年，王安祈推薦淮劇「歸越情」大陸原作者羅懷臻擔任編劇，因此「雅音」於一九九三年又有新的起步。 父親、母親、長姊和弟妹，是郭小莊的忠誠支持者。父親數十年如一日為她整理並蒐集資料，母親長年為她張羅保護喉嚨的飲食，大姊郭雅均等於是她的秘書，郭小莊半夜想到一個新點子，一通電話打給姊姊就會作成紀錄。 郭小莊雖然不演電影了，但電影界有事徵召，無論參加影展、勞軍或宣慰僑胞，時間能排得出來時必定參加，長姊郭雅均也時相為伴。她家每一個人，包括郭雅均都生得富態，唯有通常一天只吃一餐的郭小莊細長苗條。身為國劇旦角，她必須維持纖細的身材不可發福，因而姊妹一起偶爾會被誤認為母女。 「伯母您好」第一個當郭小莊的面向她姊姊鞠躬而禮數周到的，是電影金馬獎影帝柯俊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