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演國劇中「紅娘」角色
今日旦角誰的扮相最佳
當非「大鵬」郭小莊莫屬
【大眾日報/田航】
1970-06-30


大鵬的旦角從徐露開始,其間萬紫千紅,確實指不勝數,但若選一位既有扮相,又有身材,復又文武不擋,而且還有嗓子,「戲路」也寬的,便應數郭小莊了。我這樣說絕非「過捧」,乃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

老顧曲家們多知當年的四大名旦各有一齣帶「紅」字的拿手戲。梅蘭芳是「紅線盜盒」,程硯秋是「紅佛傳」,尚小雲是「盜紅綃」,荀慧生則就是「紅娘」。在臺北,現有一位荀的入室弟子馬述賢女士,小莊的這份「紅娘」便是師自於馬老師,因此,小莊的「紅娘」之所以被稱為「最佳」,之所以與一般有所不同,原因既在這裡,道理也在這裡。

「紅娘」這一故事取材於「西廂記」。「西廂記」這部書有「文者看則為文,淫者看則為淫」之說。因之,紅娘這齣戲也受了這一影響。其實,站在「藝術欣賞的角度」上看這戲齣,這齣戲不但有高度的藝術價值,而且也有極調和的畫面欣賞。

根據故事的人物安排,「紅娘」這位丫環應不超過十六歲才對。惟因扮演人多忽略了劇中人的年齡問題,率多演成了一位「老吃老做」的「穿針引線」者流,那就無怪乎有人認為「意識」有失正確了。我的看法:劇中的「紅娘」必須把握了如下的「性格」方不負「西廂記」中的紅娘其人:紅娘是相府的丫環。當年的相府,遠比今天行政院院長的公館來得嚴肅。以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使女,除了在生理的變化上有了自然底「神秘感」之外,對「男女之間」的「來往」應該傳統的視為「忌途」才對。假使「做」得太「大方」了,便得說是脫離了劇情。

鶯鶯與張生往返以書扎,在紅娘來說應視同兒戲,絕不該意識到他們兩將有「曖昧情事」。不過,「做」這一點時卻不能失之於「傻」,而應不失「天真」便對了。

及至鶯鶯到了西廂,張生擯紅娘於門外這個節骨眼,紅娘始頓悟「原來如此」,這祇能說是它的「生理反應」,並不是「始料所及」。

以上三點芻見,便多是一般「紅娘」或多或少忽略了的地方。而小莊,則完全顧及到了這些「癥結」。

首談小莊的歲數,才比書上的紅娘大兩歲。故而在先天的條件上先佔了優勢。

紅娘應該是位漂亮的女孩當無疑問,而這一要求更應該首推小莊。所以有人說「小莊的扮相似當年的徐露」,便可想像得出了。

小莊的「臺風」之「帥」,「身段」之曼妙,在燕瘦環肥之中實無人能望其項背。加之口齒清晰,豐神洒脫,在當前實不能再作第二人想。

尤其難能可貴的,則是馬老師教的地道,小莊也學的地道,譬如「轉身」,「吐袖」,微微的「搖扇膀」,無一不都是荀的「真蹟」。於是便准許我說:最佳「紅娘」應是郭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