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小集突破傳統創新局
郭小莊的嘗試方向擴大了
【中國時報/湯碧雲】
1980-02-28竇娥新造型以張大千仕女圖為設計藍本

才過完年,原本蒼白的郭小莊似乎更顯瘦削,不停的練功、排戲已經塞滿了她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個寒假,絲毫不覺得遺憾,因為這是「雅音小集」面臨二度邁進的最後衝刺。

雅音小集成立了一年,這次公演一定要有新的東西呈現,才能對觀眾交代。郭小莊的態度是肅穆的,固然過去的一年,多少人對她在國劇上大膽的創新有所抨擊,但是她一直挺著腰幹迎著說:雅音的創新是嘗試,不是改革。

就是這股年輕人對傳統戲劇的熱忱和抱負,郭小莊不僅獲得廣大的回響和共鳴,這一次更有文藝界前輩孟瑤、哈元章等人的鼎力相助。

孟瑤特地寫「雅音」根據元雜劇關漢卿的大悲劇改編一齣「感天動地竇娥冤」。大鵬劇隊王牌老生哈元章將在第二齣「木蘭從軍」中擔任木蘭父親花弧的角色。

郭小莊承認,雅音小集這次的公演更「膽大」,因為嘗試的方向擴大了。

首先在「感天動地竇娥冤」一開始,將沒有傳統國劇裡演員亮相的那一套。幕一啟,夜紡的竇娥已在台上,利用燈光、國樂的烘托,舞台立即帶入了悽涼的情緒。

這是一齣有「背景音樂」的平劇,從頭至尾國樂絲竹聲不斷,唯有唱、白方面,仍以文場胡琴伴奏。

最大的創新是在場次的安排,由於竇娥是一本新編劇本,雅音小集索性大膽嘗試運用西洋戲劇的分幕分場在中國戲劇裡的效果。竇娥冤分六幕四場,並除去撿場先生搬桌子、椅子的干擾,而明晰括出傳統平劇所沒有的時、空觀念。

其實竇娥的故事平劇裡也有,程派名劇「六月雪」演的就是竇娥在法場受刑的一段。郭小莊表示,這次「感天動地竇娥冤」新的地方,是將竇娥的一齣完整故事搬上舞台,分夜紡、逼婚、害命、公堂、法場、托兆六場。

可以想像的,竇娥冤此戲必定有匠心獨具的份量或舞台效果,負責的是名舞台設計家聶光炎,譬如六月下雪的悲壯場面,就有刻意的創作。

繼演「閻惜姣」、「王魁負桂英」之後,郭小莊的鬼戲也建立了招牌,這次演竇娥,在托兆一場中更編上了一段三鬼齊舞,這也是以前所沒有的。

這次之所以安排了一齣新戲「竇娥冤」、一齣老戲「木蘭從軍」,郭小莊的目的,一方面固然在表現自己文、武不同的才華,再方面更要給觀眾一個「嘗試創新」與「傳統」戲劇的對比。

「雅音小集」三月份的二次公演會不會像去年般的一舉轟動?或為廣大觀眾接受?目前還很難預卜,但是這群年輕人對中國戲劇求好、求新的精神和認真的態度,是值得嘉許和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