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美行程簡記 十一月十三日今天氣候比昨天還冷，在街頭走，腿都凍得痛。下午原本想睡個午覺，被美金拉著去當試衣模特兒，替他的太太買衣服。午覺沒睡成，又忙著上車。 旅舍離劇院有一個多小時車程，大家都累乏得在打瞌睡，忽然張叔大聲叫喚：「下雪了！」向外看時，大家都說你又騙人了，分明是在下雨。即刻仔細看時，這次的確真是在下雪了！這下，全車人的興奮真是難以形容，人人高叫高嚷。 小陸光的同學劉陸嫻高聲唱著「新繡襦記」的雪漫漫，「誰人念我一飯難」，和「行路難」的歌曲。這齣戲是俞老師前五年編的，描寫鄭元和和李亞仙的戀愛故事，這段唱辭是鄭元和被鴇母趕出院門，落魄街頭，在一個大雪的深夜，在李亞仙妝樓附近所唱的。這齣戲，一直受人喜愛，大鵬劇團，小陸光劇團都曾多次上演，電視上也播演過好幾次。小陸光演出時，胡陸惠演李亞仙，陸嫻演鄭元和，她在此時唱這段歌曲，頓使人感受到鄭元和的淒涼境遇，煞是可憐。 提到這齣戲，第一次演出是由大鵬擔任的，嚴姐演李亞仙，高姐（蕙蘭）演鄭元和，我演李亞仙的義妹劉荷花，這一角色由花旦應工，出場的場次不多，但是一個貫穿全劇，在劇情發展上，產生重要作用的角色。最後一場，有大段的白口，我接受這一任務時非常害怕演不好。俞老師鼓勵我說好好的演，好好學習，過一段時間會替我編一齣合乎我的戲路的戲。這就是兩年後他為我編寫「王魁負桂英」的起因。這齣戲，有動作，有唱，有唸，而且每一場全極富戲劇性，是我演出劇目中最為過癮的一齣戲。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綠色的田野，舖上一大片白色的地毯，延伸到天邊，車內的呼聲也越來越大，衝破了車中小天地。 一到達飯館，好些團友全不願立刻進去，下車後就地抓起一把一把的積雪，你丟來，我扔去的打雪仗。還有些同儕手捧著雪走進飯廳說，誰想吃清冰，不要錢，當然，這些都屬於我們這些年輕人，年長的老師和團友卻和我們不一樣，神情好像有些憂鬱。尤其是周正榮老師，眼眶紅紅的，一問之下，原來他已有三十年沒有看到下雪了，見到下雪，使他想起故鄉而流淚。這時連我們也難過起來，雖沒到過故鄉，不自禁的也泛起一片鄉愁。但願早日反攻，讓我們年輕的一代能回到故鄉去看下雪。 晚間在愛蒙斯禮堂演出，賣座並沒有因下雪而減少，觀眾還是很多。散戲後，舉行了廿分鐘的酒會，參加的外國人士極多。 回程車上的話題又換了新題目，談論回國後誰請吃誰做的拿手菜。張義鵬叔叔告訴我們說，張義孝叔叔－－那位吃三鮮咖啡的長輩，做的豬腳最棒。嚴姐說雖沒吃到過，聽到已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而我更是聽得入味，因為我最愛吃豬腳。也許是上天的安排，晚上的消夜第一道菜就是豬腳。吃完晚飯，雪也停了，氣候還是冷颼颼的，這其中，還夾帶著一絲絲的鄉愁。 |
